(爱笑的人真的运气好吗?)
(显然回答是,一定。)
(大家好我是久寒闼,送出【你若葳蕤】的第二章,希望喜欢这篇文的大家可以在这一章里深刻了解到本文脉络(´▽`ʃƪ))
重新校对一下
4.#一行没有你的冬天
“很不幸,他被那一波逃逸的毒贩投毒死了。”
他面如死灰,似是灵魂拔节,自肩头簌簌滑落。
“怎么可能——?那是政府承包的孤儿院,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万事都不保证没有疏漏的地方,说不定有内应,说不定是蓄谋已久。”
厅长咧着干哑的咽喉,将身边的报纸递给了他。
他眼中带有残喘的虚无,被冰冷桌面上的那杯沏好的茶模糊了。
报纸上触目惊心的大字,一念之间訇然寸断。
他无言,也肠断。
“李副队,我希望你会很快调整过来,而不是——”
说着便被门的巨响所惊动,厅长的视线不用上移便也知道,他已崩塌。
窗外一地盐碱,疑是大雪封门。
那年,也是磅礴大雪,传递给冰冻三尺的土地。
缀满星辉的棉帽,调试好松紧的腰带,装有脚步和绷带的挎包,灌满热泪和烈酒的水壶。
他在无数个夜里徜徉文字,剥开潮湿的棉絮,把自己包裹,而在梦的结尾,却总被少年的回头一望,所划伤。
那夜,他所走一万里路的白发苍苍。
他用酒水灌溉的一次次提笔,也在千万行冬至的诗后漫出了雾。
只知道自己做对了所有事,只是唯独没有为他做对一件事。
还是在那个距离中懂得了爱的沉重。
【你若葳蕤】
*现代paro
*刑警白×法医庄
*小型连载 感谢阅读
5.#工作时间不许谈恋爱
“李警官,我坐这咯?可以吗?”
“李警官……?”
李白被脸颊旁突如其来一痛激醒了。
一抬眼就瞧着了他纯粹如雪的身影。
“说是你爱走神,今天确实见识到了啊。”
他低头嘀咕道。
“啊——”李白满口答应着赶紧往一边让了个位子,但一扭头才醒悟到什么不对的事情。
“等一下,串位子不太好吧,这边都是刑警坐的地方……”
“想跟你聊天也没什么过分的吧,再说了,领导讲话的场合你不是觉得无聊吗。
庄周由表及里地绽了笑颜,坐下后捋了捋自己的白大褂。
余光里瞥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原来胶皮手套里面是这样的一双巧手。
“主要是……赵队不是把我位子占了吗。”庄周撇了撇嘴,带点小委屈地指了指对面的两个人。
这把李白懂了,各取所需是吗。
赵云这死小子。
“嗯……”
比之前车内空间距离更小的座位,更让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息了。
“小庄儿。”李白不知觉就唤了声他,引来庄周认真凝望他的目光,他略微歪头的角度让李白莫名语塞。
“你——你……你觉得我们厅长怎么样?”
眼珠子直转的李白一下子就扯到了九霄云外,自己也佩服起来自己的尬聊技能。
“厅长啊……很帅啊,很成熟的领导形象。”庄周一探身双肘搭在前面的小板上,顺眼望了下场内有无厅长的踪影。
“倒是总觉得他有时候话里有话呢。”
说起厅长,他仅仅一个中年男性能够攀登上这个位置着实不容易,而且即使日夜操劳也男人味不减,光秘书就有好几个,同样对于下属的公私分明也是很严格,但其实他的私生活是保密的很彻底的,所以厅内连一个小八卦都不敢传。
“确实是个好领导,他对你很严格吗?想到我那会儿刚进来,厅长可是训我就跟训儿子似的。”
“哈哈,不严——吧。”庄周皱皱眉,疑惑地眨了眨眼。
“只是在汇报的时候会说上两句话,平时我这种小法医碰都碰不到厅长的。”
“嗯,倒也是。”李白也应着笑了笑。
“明明是李警官对下属会严格吧,哼哼。”庄周不怀好意地眯眼笑起来,“但在我看来到也不是传闻说的那么凶嘛。”
李白挑了挑眉,瞥到眼前小人儿唇中微露的小虎牙。
“我是挺凶的,分场合。”
“对你凶也不是不可以。”
刹那间就呼上了爪子挠庄周近在咫尺的大腿,这一碰不得了,碰着了就跟血脉喷张了似的止不住地笑。
“别啊哈哈……哈哈哈……”
庄周真是被敏感的肌肤打败了,摆着手连忙缴械投降。
李白满意地抽回手,翘起自己的二郎腿,美滋滋。
“要是对你凶还让你坐这呢吗。”
可能是庄周笑得有点大声,即使在嘈杂的入场人群里也有些人忍不住看着他俩,带着很隐晦的微笑。
连前面正强撩着诸葛医生的赵云都回头瞧瞧是谁在笑。
赵队同样把大门牙露出来笑得非常灿烂。
“嘁,我还真可坐可不坐呢。”
庄周抱起了臂,搜寻场内缓缓流动的人群。
李白立即接道。
“那你还得真稀罕一下,周围都没位子坐了。”
庄周突然笑出了声,窥探了眼听了自己前一句话便坐立不安的李白,便安然了下来。
又是一阵冷寂。
“嗯……李警官,等会儿开大会的时候,你要是睡着了要我喊你吗。”
庄周笑得咯咯的。
“呃……你真就觉得我这么散漫吗?”
李白心头涌上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那我还不是觉得厅长说的对嘛。”
李白又一怔。
“他又说啥了?”
庄周圆溜溜的眼眸顿时笑成了一条缝儿。
“要是告诉你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了。”
没等李白问个所以然,场内就悄然无声了。
但他心里倒也清楚明了,厅长基本提到自己也没啥好事。
厅长照常准时准点地赶到现场,当时的大会里还人声鼎沸着,一听见厅长上台对着话筒不经意咳嗽两声就很快静了下来。
大会由刑警大队代表以及各科议员纷纷肃然起敬,厅长也顺其自然地讲起此次的主题,一次次的脱稿似乎对于厅长毫无难度,即使冷场了点,场内的男女老少也毫不松懈。
正绷着神儿呢,李白就感觉到皮鞋被人轻轻碰了碰。
他瞅瞅庄周,只见他凑近来与自己说了个什么悄悄话。
具体没听太清,迎合他的笑容也被感染着笑了几声。
只见厅长的演讲突然停顿了下来。
“厅内的同志们,也希望你们能严格遵循纪律,尤其是男欢女爱之事,天天小手牵着,小腰搂着,成何体统,我也再三强调,厅内联谊,聚会,都不是绝对禁止的事情,但是,唯一一点,就是工作时间不许谈恋爱!”
李白听了倒没什么,全场竟被厅长为数不多的幽默哄笑了一场,也故意往庄周那瞧了眼,看着小脸挺镇定的,耳朵根还真有点红。
跟犯错的小孩一个样,畏畏缩缩起来不敢言语。
可不合时宜的,真让李白想起一个人,漫出了雾霭之后,便不敢往下再想了。
只记得有个夜晚,空酒瓶不空,装着醉,亦或是谁的笑或哭,甚至还充斥着火的颜色。
他还是在源头,擎着涂抹天地的笔,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6.#所谓电车痴汉
李白从早上就开始心神不宁了。
一大早就被他一个扫黄队的哥们打爆了电话,满世界找自己一般焦急。
结果是什么事,扫黄队的能找上他能有什么事。
“厅长,你确定这个事这样办稳妥吗?”
又是不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叮铃哐啷地就把刚喝上一口茶的厅长呛着不轻。
“李队,虽然暂时不受你管辖范围,但这个事还是需要合适的人选的,我公告已经发下去了,你可以自定人选。”
“我???自定???”
满脸妈卖批的李白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只是觉得这个锅在厅内甩来甩去就莫名其妙甩到自己头上了。
事情是这样的。
所谓扫黄队,肯定管辖的都是很黄很暴力的事儿,现在来了个全队直男头大的事情,就是电车上有目击者报案一名男性惯犯经常性猥亵女性乘客,甚至有男性乘客也报案曾经历过此事,后因不肯透露姓名而弃案了,只是片面的侃侃而谈说道自己不会乘那班车了。
经过扫黄队初步调查,其实还窝藏了一伙人,所以说每次报案受害者的对象可能还不一样。
这就需要一个当场抓获的证据,不能光凭目击者的一面之词。
所以,潜在意思就是,找诱饵。
李白第一个想的肯定是庄周,细胳膊细腿的,白白净净的小伙子谁看了一眼不想多占点便宜,只不过打心底儿也不希望他同自己一块去。
李白拿着厅长给的小单子,一个个到部门去窥探人选,他倒是很久没走遍厅内的拐拐角角,甚至多开了几个部门更是生疏不已。
粗略问了几个人的结果便是如下。
“哎呦呵,李大队长您怎么来了?您别老瞧我脸上啊,我这五大三粗的跟你去了到底是谁猥亵谁啊?”
“不不不,即使盛情难却,即使会加工资我也不会去的,李队你看那些人都喜欢屁股翘的,你看我这屁股一点也不翘啊,一贫如洗一贫如洗。”
“不行不行,我觉得不行,想想都觉得恶心了,扫黄队的找李队处理这事还真有眼光,是不是那些去宾馆抓现行的活儿都抢光啦?”
先是自己这刑侦科的一堆糙汉子,满脸痘印的,胸毛时不时外露的,搁旁边就能闻到一阵汗臭味,然而稍微体态好一点的都结婚了有孩子了,没孩子的也正在有孩子的路上,也不好让人出面这种事。小姑娘也不是没有,全厅内寥寥无几的几个妹子也清秀耐看,可是厅长这次的意思显而易见不是从那三三两两的女生里挑,因为罪犯的歹心不止一个啊。
这两天赵云还不在厅里坐着办公室,全都出任务了,可能是他丫的早就有预感祸不单行吧。
明明他平时跟扫黄队的混的可劲熟了。
转了几圈儿还是绕进了抽烟区。
不得已而点燃了根香烟,靠在墙角思索着什么。
最近自己接的几个案子也都有了着落,现在的这起因为过于严肃而措手不及。
嘬了口烟嘴,吐出了一圈缭绕的迷茫。
仔细阅读了文件内容,心里还是百感交集,大不了自己一个人去盯着那班车,再不济也就是蹲一天,如果可以当场俘获也未免不可,就算忙活一天尚还无果,那就灰溜溜地回来交任务呗。
把烟掐掉,暗暗攥紧了纸角。
“厅长——我觉——?!”
推开门惊异地望见到那个不合场面的身影。
显然是之前还是跟厅长在商讨事情的庄周,一脸正经地回头瞧门后的动静,只见他眉头紧锁之际又缓缓舒展开来。
“小——庄医生?这是——?”
“嗯,我啊——”
厅长突然插嘴,缓缓地说。
“可以称之为志愿者了,庄医生已经同意这次的计划了,再三想想看,人选必是庄医生不可,法医科那边的事先让别的医生填一下就行。”
李白还能说什么,欲哭无泪。
答应了要帮老前辈照顾好庄周,这把呢,把人往屎坑里推啊。
庄周朝厅长又相视一笑。
“现在是不是可以叫我庄警官啦?”
7.#缺席
欢乐而卑微的潮汐,在少年的蜡笔里凝成夜晚风石,冰淇淋俨然一座雪山,一贯迷茫都双眼,顺着他的弯曲,也有了层次。还有十二月的冷气,那是南方前面的北。
只想听听海的歌唱,他绘画的手,一旦沾染上他的涛声,就没法停止。
他的身后有荆棘一般的叫喊,门后的撕裂与死寂,终归为黑夜。
他的笔尖还是挂上了血的味道。
“李白,这么算,我已经很久没跟人出来过了。”
车内的热气缓缓氤氲,鼻尖似有酸楚,也隐忍着沉了下去。
“这样啊。”
李白开车之际瞅了眼平静如水的他,只见他透过窗外冥冥静默,即使是车水马龙的喧闹,在他眼里都是一方入眼的风景。
“那你这次出来还是托了厅长的福咯?”
他眉眼泛着笑,回头来与李白对视。
“明明是托你的福。”
“这个,你揣着。”
下车后,为了不干扰歹徒的判断,把车停到了很隐秘的地方,并且在下车前把一根袖珍的电击棒递给了他,毕竟对面是无从了解的歹徒,即使是李白自己会在附近盯着,庄周也必须带点东西防身。
不得不刻意打量一番庄周此次出来的打扮,整体懒懒的却很好看,松松垮垮而使腰身的轮廓若隐若现的淡色衬衫,不长不短也正好一边塞进牛仔裤里,褶皱而随和的感觉不时让人猜测这是不是出来偷玩的大学生。
等电车的时候,庄周轻轻拿手肘锤了下穿小西装的李白。
“嗯——我要不要把领口敞开啊?”
这句话突然让李白语塞起来,也不敢瞥他,故作镇定地答着。
“敞着也行。”
你不穿更好。
说起伪装成乘客,李白还努力穿的邋邋遢遢的,西装也是好久以前买的,也没熨也没洗地就穿出来了,抓着个自家不看的报纸时不时端详,真装成是个不合时代的上班族。
“有情况必须联系,如果你真的被盯上了,第一时间要喊出来啊。”
庄周显然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了哪碰到过这种事。
还是轻轻地应了声好。
一切都在潜滋暗长。
可有的不易察觉,有的早已骚乱。
车内无一人言语,地面摇摇晃晃,垂挂的扶手撞到另一个扶手的清脆,有人俯首看天,俯首看地,中央空调的热风徐徐吹送,困倦席卷了整个车厢,猫着腰,也不问时间与距离。
庄周随着人流的流失和增多,时不时站着,或是坐着,虽说一开始还是站着比较好,但乘着这种没有尽头的电车还是顿感不安。他只知道李白就在附近,只是刚刚还能通过人流的缝隙瞧见他,也不能望他太多,否则会让人起疑。只是顿觉李白认真看报纸的样子还挺帅的。
于是无聊的时候就低头玩手机,浏览微博里有营养的和没营养的信息。
初始还没多少人,人挤人以后就感觉身后的压迫感愈来愈近,可又似乎并无异样,这种身后起凉风的感受让庄周不时起鸡皮疙瘩。
这空间,无尽添加空缺的忧郁。
过了很长时间了。
这班电车眼看要驶往终站点,人群的不断流入也早使他俩的视野模糊,根本望不见对方。
而且不停地隐秘调查周围人的李白也还没有任何结果,难道扫黄队的情报不太确切?还说今天运气不太好色狼全都放假?
庄周也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余光,同样可以用待机的手机屏幕反光身后的盲区,除了时不时被挤撞的后背,也依然无果。
而且过了最起码有一个小时,庄周突然有点不舒服了。
李白的西服口袋突然剧烈震了几下,心里非常焦急但表面上依然处变不惊地掏了出来,查看手机。
是几条短信,庄周的。
李白本是一脸严肃而后看完内容嘴皮子有点抖。
【李白,我肚子疼。】
【想上厕所(。•́︿•̀。)】
【是真的憋不住了……】
于是李白立马把报纸叠成块,回了一句【那就下车】,然后往庄周原本的方向那里钻,没挤多远就瞧见他还在捯饬着手机,李白故意踉跄着拿手轻轻一拍他的肩膀,还连忙道了声对不起,庄周回头见状,笑着说没事。
后来就装成陌生人下了车,人流也随之蠕动着到了站点,找到厕所后庄周便踩着火花去了。
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点,车站的少之又少,随着上波的人流都踏上回家的路了。
李白警惕地坐在不远的座椅上,拿着报纸起来窥探着每一个跟着去厕所的人,一个显有异样的人也不放过。
只看见一个带着医用一次性口罩的男人也进了厕所,进之前还鼻涕拉拉地打了几个喷嚏,所以李白倒也没太注意。
只是随着时间越过越慢之后,他才觉得有些蹊跷。时不时捋起手腕望个手表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了。直至过了快十五分钟,李白就有点担心了。
这是去炸厕所吗,炸厕所也比这快啊。
他丢了报纸就冲向男厕所的方向,正准备推门,发现推不开,一瞬间以为是门比较重,又使劲推了推,纹丝不动。李白慌了,心里千百个猜测只留下一个最严重的结果。
在他再三确定门确实是反锁了之后,边打电话给庄周边掏出个小铁丝撬锁,可没想这边庄周越没接,李白这边撬锁的手越焦急,没有之前的娴熟,铁丝直接给折断了,后来急得连手机也扔到一边专心用短了一大截的铁丝撬门。
路过的老大爷一脸懵逼地看着李白蹲在在男厕所门口急得出汗。
暗暗叹气撂了句话又走了。
“现在年轻人上个厕所都那么急躁。”
李白忍不住了,额头的热汗渗到了眉梢。
身旁仿佛有千万只嗡嗡叫的苍蝇交织着。
他伸手敲了敲门,只知道是个无用的动作,但下一秒便很猛烈地撞击门身,屡次撞击的声音惹得站内回声不止,在确定门已经快跨的情况下,他踩着那个沾有泥土的皮靴一脚踹了进去。
厕所里没有人,除了刚刚被踹开门的巨大声响以外没有一丝动静,只是厕所隔间的门全全禁闭。
他看到了被遗忘在角落的电击棒。
心觉不妙。
他缓缓走着,身后似乎有积雪堆积,鞋跟踩出的沉重似乎拖着一座冰山。
他俯首窥探着每一个隔间底下的动静,便在最后一个隔间外停了下来。
里面好像有细微挣扎的声音,终是被一声拼命想要放声的气息而打破沉寂,李白一听这声音,心又顿时沉了下去。
“出来。”
他咧着暗哑的声线,似是封死了整个气场。
里面的声音微抖,只见庄周捂着衣衫不整的衬衫扣开门锁冲了出来,他眼眶红透了,连衣衫都有沾有血迹,他看到李白仿佛在寒夜里找到了孤寂而残喘的煤炉一般,扑进他的怀里使劲的哭,李白无言,他脸黑压压的,望见了厕所里那个倍显尴尬的男人。
就是那个戴口罩的男人。
男人笑嘻嘻地摆摆手,额间也泛有热汗,下身也在李白看来模糊不清,只记得这男的除了上半身什么都脱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大兄弟……我没想到这是你凯子啊哈哈哈对不起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就开始拎裤子。
李白表情已消,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迅速披在哆嗦的庄周身上就大步冲进了厕所隔间里,嘭地关上门并反锁的声音似乎比刚刚闯入更响。
“你他妈信不信我阉了你?!”
又是撕裂的惨叫,拳头的拍击声,踹击在马桶上的巨响,以及翻腾地在狭小空间里的挣扎,在那个男人眼里,似乎毫无容身之处。
黑夜,虚无,绝望。
一百万瓶封死的回忆在正前方浩荡。
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恐怖使他每根骨头都发抖,心口像有什么填着。
庄周深知刚刚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是现在想来到有些锈迹斑斑,用手紧捂着耳朵,深深地从墙边跌落了下去,耳畔时不时灌入的阴冷嚎叫,唤醒着深处难以抵挡的水纹。
那个末日,一幅画缓缓褪下胎衣。
他哭的剧烈,没了劲地哭。
只知道过了很久,自己哭不动了,蹲在原地,曲着膝盖轻轻啜泣着。那个男人被揍了很久,还硬挺着身板仓皇逃跑。
李白没空再追赶这人,收手之后便留了他一条活路。
李白也出了隔间,厕所里血迹斑斑,无规律的血液编插着完美的弧线。看见庄周这副样子心若刀绞,不知如何是好,走进他蹲下来摸摸他的脸颊,轻声安慰他没事了。
当庄周抬起下巴凝眸望他时,李白眼中一闪。
庄周在无言中拥住了他无处安放的双手,颤抖的思绪让他无法思考。
不知怎的,李白无神地说道。
“对不起,又来晚了。”
庄周又抱着他抽泣了很久,李白也没办法,任着他发泄情绪,他不知道他在这短短十五分钟里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创伤很大。
他万分自责。
小心地触碰他肿红的眼眶,仿佛失了神一般,可莫名让李白想到了远处的高山,有纵横,也有澎湃。
轻轻按摩着,不知过了多久,李白嘴角微微一笑,温柔地凝望他。
“如果你没有哭过,你的眼睛就不会如此迷人。”
不知道庄周是否被惊愕住了,愣住了几秒,想笑又让面部肌肉遏制了,皮笑肉不笑。
抽泣着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他。
“你……你从哪里……学来的?”
李白不怀好意地笑开了花,揉揉他的头。
“我看来的。”
你还真的是不会安慰人啊。
庄周眉头快皱成褶子了。气息平稳之后,也被李白小心地整理了衣衫,好似是在确定他到底被碰了那里,此刻,他也无法说出什么话。
庄周呆滞了很久。
李白也就陪着他在那里蹲着。
他憋了半天才怯怯地朝他说。
“捎我回家。”